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抹不去的记忆

来源:本站原创 作者:谭涛峰 编辑:redcloud 2015-11-04 15:30:00
时刻新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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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过去的生活碎片,有些尽管是久远的事,但仍值得搜寻和回味。

  古道热肠

  我和几位弟妹如今都是上了年纪的人,但仍记得当年家里生活困苦时,许多善良人给予了热心帮助,如月池村老湾组的“珠仔婆婆”就是其中一位。

  “珠仔婆婆”家里经济还算比较宽裕,丈夫是个好劳力,儿子是生产队会计。虽非亲非故,她却十分体谅我家人多劳少、缺吃少穿的困难。经常公开或背着丈夫、儿子提点米、红薯、瓜菜送到我家,有时则叫我们去拿。有一次,珠仔婆婆家杀了头猪,一定要我母亲去,她煮了一碗猪肉,装了一大碗米饭说:“妹即!快趁热吃下,你家人多嘴多,哪里有吃口罗!看你这么瘦。”开始,我母亲怎么也不肯,可再三推不脱,吃了一点后便说:“大婶!你的真情美意我领了,让我提回去等于是我吃了!”珠仔婆婆叹了口气:“拿你真没有办法!”于是又添加了些猪肉、米饭,还装了一碗猪油。母亲快步赶回来,全家人高兴地打了次“牙祭”。后来,这位慈善婆婆因病去世,我母亲十分悲痛,伤心地哭了好久。

  像这样的好心人,还有我们乡船头村狐狸冲组的张保即和龙源村周迎秋、谢古村吕慢女尔 等。他们给我家的谷米虽然都收了钱,但价格比那时高价低多了,这号“及时雨”至今还在浇灌着我的心田。

  忍则忧去

  上个世纪60年代初,老家墟场上有个爱拨弄是非的老婆婆,她似乎一天不吵架就不好过,特别是对困难人家经常指桑骂槐。

  有一次,她无事生非找到我家来骂,那侮辱人格的话不堪入耳。我父母晓得她的为人便不搭理,可这位老人以为是怕了她,挥手跳脚骂得更凶。善良、厚道的继父忍无可忍,操起一根扁担就要去打。母亲见势不妙,拼命地一把抱住继父,苦言相劝:“打这样的人不要把手弄脏了,你一个男子汉与她斗是低了几个等级!”母亲把继父劝住后,还把大门关上,任其怎么骂,都不理采。接着又进到后屋去,骂声便小了。谁知这位老人第二天患病,第三天竟暴死了。墟上的人对我父母说:“你们忍得好,家里还要兴旺有运走,要是打了她,别说是扁担,就是一巴掌或拉了她一下也会扯不清,至少要赔些安葬费。古话冇错,忍得一时之气,免得百日之忧。”我继父也为自己没有动手而庆幸,不然真会惹火上身。

  也是那时,我们墟上有位大叔去粮站买统销粮,那天赤日炎炎,排队买粮的人特别多。粮站人员态度差,办手续又慢,大家又饿又渴,便起哄骂起来。这位大叔平时本分老实,三拳打不出一个响屁。可那天不知怎么搞的,竟冲向前打了粮站干部一记耳光。就这么一记耳光,将自己“打”进了牢房,判了三年刑。他悔恨地说:“我真是被鬼摸了后脑。”

  乡亲们将这两件事连在一起讲了很长一段时间,以说明忍是心字头上一把刀,遇事忍让一点能消灾添福,能赢得海阔天空。

  宽容为德

  在那个三年困难时期,我家饲养了一头母猪,一年两窝崽猪,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。

  一天,这头快下崽的母猪在离家一公里远的大坪里吃草时遇上几只“黄斑”(当地名称,类似豺狼)。本墟一位放牛人看到“黄斑”追咬母猪,便在一棵松树下看着,也不喊人,更不去赶,一直等到“黄斑”把母猪咬死,将肚子里的崽猪扯出一串时,他才叫喊起来,扔石头、砖块。因为这时他有利可图了,要与“黄斑”争食,经过一番叫打,“黄斑”被赶跑了。那放牛人何等高兴,请了一个人将死母猪抬了回去,马上砍肉下锅,又煮又炒,吃得热热闹闹,那个特殊时期,连母猪肉也是难保的。他们还边吃边讲味道,描述“黄斑”追咬母猪的“精彩镜头”。可那天下午,当我母亲问他看到母猪没有?他若无其事地回答:“没有!”(他知道这只被咬死的母猪是我家的)这天傍晚时分,母亲听别人告知后马上赶到大坪里,看到一摊的血和扯出来的崽猪,大哭了一场,这如同砍了我家的一棵“摇钱树”啊!母亲走到那人家里,目睹他一家人吃母猪肉的场面很是十分气愤,但仍平静地说:“你也吃得下,一个人做事要对得起天、对得起地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。”墟上的人也纷纷指责他缺德不是人。不料,这人大吃一顿母猪肉后不久就病了,过了几个月就离开了人世。有人说是:“恶有恶报,不得好死遭报应”。我母亲赶忙搭开:“话不能这么说,他也只做了这么件错事,死得太可惜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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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谭涛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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