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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受“船头”

来源:本站原创 作者:谭涛峰 编辑:redcloud 2016-07-19 08:22: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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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盛夏的一个“周末”,与家乡的乡党委书记周红同志相约,特意来到我尽管隔河相望过多次,却有四十多年未到的“船头街”。展现在眼前的虽仍是清凉世界中的绿水青山,但已是发生了巨变的新景象。水泥公路修进了村,沿路设置了好几个垃圾箱,山水相宜中那一栋栋在绿树丛中半隐半现的新农舍,显现出诱人的绿色情、生态意;200来米宽的永乐江两边有新建的轮渡码头,过去的木渡船换成了机动船;河中有划船、游泳的,还有戏水的野鸭子。如顺河划船而下,一会儿就可到大石景区:河边绿荫中有垂钓和漫步者……,这如诗如画的“度假村”让人心旷神怡。而昔日的那些老房、老街、老棚只能在记忆中去寻找。

  “船头”离我老家五里开外,因为其位置和地形像个大船头而得此名。长期以来,人们讲这里是个有根、有魂、有包容、有期待的山村。清澈的永乐江从东南方向流来,在村头左侧转个大弯经街前向西北方缓缓流去。对岸是熊峰山,背后是大石岭的延脉。当年,我从老家去县城,经“将军捧印”在彭源村过渡船或木桥到山口田,过了洪山庙后便是一条长长、弯弯曲曲的石板路,路边是一大片油茶山和坟地,如一个人走还有些胆寒。到了船头街,坎下有个永乐江渡口,一条20多米长的阶级路而下,一只木船春夏秋冬摆渡来往过河人。(后来大石坝筑高建电站,这里水位升高、河面增宽不少)。解放初,船头的深山经常有虎豹出没咬牛背猪,为了保护人身和牲畜,当地几位老猎手曾有过打虎杀豹的经历;当年牌楼街逢墟时,我经常看到他们前来出卖麂子、野猪肉和野兔、山鸡之类。那个老“船头”是条百来米长、傍山而座的半边街,街前靠河岸边则是一条同样长、同样高、几米宽、砖瓦木结构的凉棚,与半边街屋顶相连形成一个长廊。棚柱之间安装一条条长长的坐凳,供来往人坐下休息,凉棚中还有卖米酒、米粉、米豆腐的。热天,一些善心人在凉棚中置放了好几个分别装有姜水、凉茶、山泉的水缸,方便行人解渴。冬天,路人可到铺店里烤木炭火,天南海北地谈古论今。总之,能给行人传递冬暖夏凉的情意。这里曾是安仁上半县,还包括茶陵、炎陵一些地方去安仁县城的必经之地。特别是春分节期间,肩挑手提的来往者,日夜不停成“线”走。后来公路四通八达了,这里没通公路,来往的人少了,船头等的房子便一栋栋地倒塌,村民择地另建新房,现在还能看到街头一栋房子的断壁残垣。何清生支书说:“我家的老房子就是街上的第三栋。”我在怀旧的感叹中自然想到,这是一种时境的变迁。

  船头是个多姓人家集居的山村,其中有外地迁来者。除船头街外,还有狐狸冲、张古冲、桃子冲等大冲垅共9个村民小组,现有人口960人,山3000多亩。人们勤劳俭朴、世世代代靠种山冲冷浸田、经营油菜山、杉山、烧木炭,砍柴卖、打猎、采草药等为生。记忆中冷浸田种出的谷米煮出的饭特别好吃。这里姓多心同,和睦相处、互相帮助,纯朴的民风对来往的陌生人也都客气,他们认为人总要出外的,在家靠父母,出外靠朋友,帮助他人也是方便自己。我曾认识这里不少人,其中对开伙铺的那位段奶奶印象更深,她屋里屋外搞得干干净净,是个“卫生之家”。段奶奶体贴人、关心人,我是多次受益。经过她家时,总要我喝一大碗捞米粥,还夹些坛子泡菜如辣椒、藠头、刀豆,喝了一碗又来一碗,防饥解渴来精神,这在粮食困难时期是不容易的。有个“周末”,在县城读初中的我从小石岭捡了一担干柴回家。那天很闷热,晒得头晕眼花心作呕。在她门口歇气时,她看到我脸色不对,知道是中暑了,便要我坐风口上,给我又刮又扯一身痧后就好多了,我母亲为此还专程来感谢她。前不久,我同老家在这里的郴州老板段邦立老乡交谈时,特意问起了这位老人家,他笑着回答:“她就是我的“婆即”(奶奶),已于1984年去世,如健在今年108岁了”。此时,老人家的音容笑貌又呈现在眼前。还有在困难期间给予我家帮助的张保即“舅舅”(因为我母亲也姓张)、老村支书吴冬苟、草药郎中刘细苟大叔、铁匠邓玉堂师傅等,他们多数已离世,但其形象还在心中。我读高小有两位同学张月娥、卢一贤是这里的人。月娥大我几岁,能说会道,而卢一贤的爸爸是安仁电厂厂长,那时可算个“出奇”的人物。近几年来,这山沟里还出了谭有财、陈清生、刘清泉等一批在外打拼创业的成功人士;船头有个爱读书的好风气,上大学的一个接一个。乡亲这次高兴地告诉我,2011年和去年,先后有罗山、街上两组的两个农家孩子考上了清华大学,在这么个山村无疑是个奇迹。在船头街组喝茶时,我对张有为老哥说:“您真是‘有为’,孙崽张炳韬去年考上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,还当上了班干部,这是家风好、教育有方!”他大笑:“更多的是托共产党的福啊!”

  船头,也留下了我生活的足迹和酸甜苦辣的记忆。从1955年读高小时去县城宜溪完小参观起,到县城读初、高中六年,和砍柴、砍豆角“条子”、为供销社挑货赚“力资”钱等,来去不计其数。参加工作后,1966年秋曾随安仁县委书记何广德同志爬山越岭,步行到这里看庄稼、访农家;1967年“文革”“元月风暴”中,我被造反派“双开”回家,在这里对自己的前途命运思索了半个多小时。因为船头是进入我们公社的第一个村,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到家了;1969年春节的正月初六是个难忘的日子。这天,我接爱人从她家步行到我们公社办结婚手续。没有迎亲队伍,没办一桌酒席,床上没有新铺盖,连喜糖都没有。这并不是移风易俗、节约办婚事,而是我在特殊困境中显现的“特色”。我俩都是永乐江边的儿女,在她村办点时认识了她。那是她第一次来我家,从此两人将过着“男耕女织”的田园生活,这是终身选择,既有对未来幸福的憧憬,又有对养家糊口的担心,在这里交谈了许久。她说:“恩爱夫妻苦也甜,只要两人同心同德,困难可以克服,日子苦一点没关系”。我俩相依相伴快半个世纪了,那场推心置腹的倾吐,至今仍记忆犹新。这也算是我与“船头”有“缘份”,尽管那时还没有“妹妹你坐船头”这首歌。

  从如烟的往事中回到眼前。社会在前进,时代不同了。在生态就是核心竞争力的今天,过去“深在闺阁人未识”的船头村,份量和地位就不一般了。这样的山、这样的水、这样的地理位置是难得的,周围又无工业企业,不会有污染的“上山下乡”,一江清水、一群青山,能更好地造福于人民。中午,我们在位于乐水边的村委主任刘丽萍家就餐,因为是“假日”,还特意邀请了老家在牌楼乡的县委常委、常务副县长周济平同志和相邻两个村的支书周万平、周龙源来相聚。餐桌上河里的鱼、山上养的鸡、园的瓜菜,自酿的米酒掺上清凉的山泉,可谓“山珍河味”。大家边吃边开心地交谈着,这乡情、乡音、乡味,让我这位年过七旬的老头更添几份“乡愁”。村支书何清生对我说:“我们在脱贫致富奔小康的路上,制订了建设美丽、生态、卫生、文明新船头的‘村规民约’,对生活垃圾、污水处理、沿江绿化、护林防火等,都作了严格的规定,村民们能自觉遵守。现在山沟里400多亩冷浸田几乎都种上了药材,增收添绿减污染,以保护青山绿水,保护母亲河永乐江。”席间,我对在外工作、退休后与丈夫同住在这里的刘贤娥乡妹说:“你真是位会生活的‘神仙’”。能歌善舞的她笑了:“谁不说俺家乡好,何况又这么美丽宜居、空气这么新鲜,即便是少吃点、少花点也舒服。”

  前不久,船头村与相邻的彭源村合并为熊峰村,成了安仁旅游、休闲、观光的一个新区。明年的“端午”,这里将举办山水节和龙舟赛。天时、地利、人和,深信这艘“生态船”的前景一定更美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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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谭涛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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