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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怀父亲“百岁”

来源:本站原创 作者:谭涛峰 编辑:redcloud 2017-04-27 09:11:5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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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父亲今年“百岁”,当下健在的百岁老人,可说是一个又一个,可他已离世70年。今年清明节,我一家老小齐齐地前去扫墓祭拜,尽管年年这样,但今年不同。中午还特意在茶陵界首办了几桌酒饭,请堂弟、堂侄、表哥,一起共话对我父的思念。

  父亲虽去世多年,但在我心中永远是棵默默立着的青松,是股静静流淌的山泉。曾多次听乡亲老辈们说,父亲是位身材高大、仪表堂堂的汉子,又是一把干农活的好手,还说我的样子很像他。他与人为善、乐于助人,经常为他人帮这帮那,这也曾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一些印记,尽管他的相貌在脑海里不清晰了。外公张家是“大姓”,我们谭家是从茶陵搬过来的“小姓”,两家同住一个湾,只隔了一条小巷子,他俩同饮一塘水长大,可说是两小无猜。在谈婚论嫁时,母亲虽认为父亲人好能干,但认为年纪大6岁而不同意,可外公外婆看中了非他不可。他俩婚后仅过了三年平静平安的生活。旧社会“三丁抽一”,父亲三兄弟哥哥弟弟都是跛子,就是他身强力壮,每次抓壮丁都是他去。最后一次抓去被恶狗咬成重伤抬回来便瘫痪在床,由于那时的医疗条件差,久治不愈而悲切离逝,我还不到4岁。我母亲是位典型的善良、勤俭的农村女性,父亲瘫痪后真苦了她,里里外外一把手,除莳田割禾、种菜栽薯、上山砍柴外,还要为父亲买药、煎药、挖草药、吃喝拉撒、洗澡擦身,处处精心照料。对此,父亲既感激又有愧意,说是他害了她。母亲说:“你能好就是我的福!不好也不能怪你,那是我的‘命’。”两人一起时笑脸相对,一离开便各自暗暗伤心流泪。有年过春节,母亲托人将纺出的棉纱卖出买猪肉,不料那人赌钱输了,母亲没办法便煎了几个鸡蛋给父亲和我大年三十吃,而她气得背着流泪。这是万恶的旧社会造成的,如是解放后的新中国,我家虽也会有某些困难,但决不会有这号“灾难”。父亲临终前,流着眼泪对我外婆说:“丈母娘,细妹即(我的乳名)他妈才二十出头,是要再嫁的,他就等于你多生了个崽,拜托了。”我从小失去父亲固然是“命苦”,可父亲而立之年便离开了人间更是悲哀,他没过一天解放后翻身的日子,也没得到儿子的孝顺。他没吃我一碗饭、没喝我一杯酒、没穿我买的一件衣服,总之没花我一分钱,对此想起就难过。后听母亲和长辈们说,那时我经常站在床头与父亲有说有笑,讲长大后做事赚钱养他,还在外头捡来干净的大蚌壳给他吐痰,吐完后我又拿到外面扔掉,晚上还要与他头靠头睡一阵。这些,我还有依稀的记忆。这是我对父亲唯一的“尽孝”,对父亲也是种安慰。尽管这是种“特殊情况”,但我还是有种亏欠感。养育之恩不能忘,按土话讲,至少是他和母亲给了我的生命和“肉身”。随着岁数的增大怀念越深,今年的心情则显得更是凝重。

  苦命的父亲啊!人间的甘甜您未尝半点,生活的苦涩却吃了十分。父亲如不是遭旧社会“把人变成鬼”那样的逆运,至少可以活到七八十岁,不仅能过着解放后翻身的日子,还能看到国家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。自然可看着我读书、看着我长大参加工作。我成家后,可经常请他来住住,他想吃什么穿什么,就尽量去买,即便是粗茶淡饭也能一家乐。母亲改嫁时,我继父只有位已长大成人的女孩,他因急盼男孩对我很看重,想要我随他姓。母亲坚决不同意,说我永远是谭家人,要对得起他的生父,要改姓她就不嫁。后来母亲与继父共生了5个男孩3个女孩,继父高兴地说是我带“发”的。实话实说,继父为人正直、心地善良,待我不亚于他的亲生儿女。尽管这样,我还是有种失落感,觉得没有“靠背山”、“主心骨”。特别是小时当听到有人讲我是“轿背崽”时心如刀割、暗自流泪。当然那时也经常“警示”自己要好自为之守规矩,对那于那些寒言冷语,要做到“聋子听不到狗叫”。这种心态直到我参加工作后才“世移事易”。我经常想起《常回家看看》那首歌:“……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,爸爸张罗了一桌好饭,生活的烦恼跟妈妈说说,工作的事情向爸爸谈谈……”。父亲如在世,其为人处事不仅可教育我,还可影响其孙辈。

  千百年来,尊老爱幼薪火相传。刘和刚唱的那首《父亲》的歌中,有句“央求您呀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”的歌词,这话尽管不现实也不可能,但却是做儿女的人之常情,也是句有内涵的家常话。对我来说,在新的时代里既能找回父爱,又能给父补偿孝顺。父母哺育子女,子女孝顺父母,这是中国的传统美德,是一种常见的家风、家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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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谭涛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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