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考入黄埔军校，梦想成真

1925年，封建王朝已不复存在，中华大地仍然阴云密布，中国的经济和政治被帝国主义控制，各地军阀沦为列强的傀儡，他们之间连年混战，民族的未来呈现一片黯淡。1924年，国共进行了第一次合作，在中国大地上掀起了反对帝国主义，反对封建军阀的大革命。

1925年12月2日，冷风卷着雪花刮了一天，在黄昏时才停下来。穷苦人成群结队，子夜打点行装，穿着单薄的衣裳，举着松把起程了。

不愿做泥窝里的鲫鱼，要展鸿鹄之志的李成智，跪叩父母，告别兄弟，怀揣三块银圆，跟着去广东乐昌挑盐的远房堂哥李成珠去广州报考黄埔军校。

从安仁出发，一路经过永兴狗牙里，直赴郴州良田镇，在良田镇歇一晚后转道宜章县，再进入坪石县，经过7天7夜跋山涉水，风餐露宿，日夜兼程到达广东省乐昌县。

进入乐昌县城，进盐的乡亲们纷纷涌入东关大集一条街。

他孤独站在集市外，满脸愁容，手足无措。

“成智，我只能带你到这里，前面的路还要靠你自己走。”远房堂哥李成珠叮嘱他，“你出城后，坐船渡河，走60公里到达韶关市，我哥哥你也认识。哥哥在城里开了个裁缝店。他认识的人多，或许能帮助你。”

走时，捡一根柴，在雪地上画一个路线图，李成智记在心里，当时的满脸愁容，一下子烟消云散。心想去广州报考黄埔军校，虽然路途遥远，充满艰难。有堂哥在韶关开裁缝店，有个落脚的地方，就好办了。他眼睛一亮，告别李成珠，打起精神大踏步往城外走去。

来到廊田河边，气压越来越重，河上雪花飞飞，对岸的山峰被掩饰着，换来一幅白雪皑皑，洁白耀眼的图画，一个艄公划着一条渡船从对岸艰难地撑过来。

渡河的人，竖起衣领，冷得直打哆嗦，他们哈着汽，贪图瞬间的温暖，等待上船。

一个中年盐商，戴着瓜皮帽，一袭长衫，显出儒雅的风度。上了船，见李成智长相不凡，便与李成智攀谈起来，谈话中得知这个年轻人千里迢迢从湖南，徒步去广州报考黄埔军校，大加赞赏，“大丈夫，在这个军阀混战的时代，当报效国家，要就不鸣，要鸣就一鸣惊人。”

听了盐商一句话，李成智忘记了寒冷，不由激动得热血沸腾。

下了船盐商主动为李成智代付了一个铜板的过渡费。便指点他抄近路去韶关。

李成智无意中得到贵人相助，更加坚定了报考黄埔军校的意志。

通过几天日行夜宿，赶到韶关，全城已亮起一盏盏昏黄的铜油灯，晚上落宿客栈。

第二天上午，他肩上行囊，按照堂哥李成珠画的路线图沿街寻找。

每一座城市都有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，它是这座城市的精神脉络。经过云龙亭街时，相传北宋名臣余靖出世时，金龙盘云而下，民众纷纷说是金龙转世，留下了一个千年的古老传说。越往里走，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古老街道，这条街只有百多米长，沿街商铺林立，本土特产齐全，应有尽有，这是城市中心难得一隅的“小集市”。只见青砖瓦屋，巷子小小的，街道窄窄的。

见到李成智找上门来，堂哥不由欣喜诺狂。他虽然在韶关开裁缝店，一年也要回家几次，对远房堂弟出生的神奇传说略知一二。

只见远房堂弟十九岁左右，大约1.66米的个子，穿着一件布纽扣的对襟衫和一条被染过的布裤，条形脸盘上，一道剑眉下，闪动着一对精明，深沉的眼睛。

初见李成智，无形中被他的气势镇住，心想，我们虽然出了五服，但一脉同宗。他握了握拳，应尽兄长之力，为他提供方便。

他接过李成智的行囊，安排他住宿，听说李成智要报考黄埔军校，对他更是另眼相看。

“老弟，在这个军阀混战的年代，各方豪杰从各地纷纷赶往黄埔，这正是男儿建功立业的时代。”李成智被他说得精神大振。“我认识一个军需官，衡州府的，经常来店子坐坐。来时介绍你们认识，他知道的比我多得多。”

李成智嗯嗯地点着头。

李成智这几天在店里安心看书复习，疲惫时帮助堂哥烫衣服、打扫卫生。

一到晚上，看完书后，总是睡不着。他双手抱着脑壳，躺在床上，他的思想、梦幻、感情——一切都在梦中！他只读过两年私塾，能考上黄埔军校吗？这个梦一定是悲伤的、沉重的。但他又想，路是人走出来的，如果八字好，能得到贵人相助，也可能梦想成真。想着想着，他不由嘿嘿地笑了起来。

李成智在床上折腾了一阵后，才进入梦乡。

过了几天，衡州府的老乡来了，他穿着由中山装改成的　灰色土布军官服。他有一个机灵的头脑，表面上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，其实人生经验非常丰富，又很重老乡感情，而且乐于助人。

堂哥见军需官来了，忙招呼请坐，叫来李成智相识。并端茶敬烟，堂哥将李成智的情况作了介绍，他注视了一下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，心里有了主意。“黄埔军校第四期1926年10月4日毕业，第五期招生要到11月去，时间还早，我先介绍你进部队当兵如何？”

“谢谢老乡！”李成智回答道。

堂哥跟军需官是老朋友了，李成智进入部队，没几天就通过关系将他提拔为上士。对此，他便不满意，他的目的是考军校，当将军，他觉得这样下去没意思。

军需官认为，别人当几年兵，一个下士都不是，你几天就当上了上士，要做将军得步步来。几个月后，这个团调去山西剿匪，开拔前，军需官警告他，如果你不去，就是逃兵，抓住要枪毙的，叫他不要进裁缝店，找个地方躲起来。

李成智接受军需官的指点，逃过一劫。

不久，韶关又来了一个团，李成恩进入这个团当兵，团长是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生，鼓励全团报考黄埔军校。并对报名人员进行摸底考试，李成智没过关，后来通过文化培训，李成智通过了。团长也是湖南人，巴不得湖南出人才，他根据自己考试的经验，将猜题全部做完供他参考。李成恩如获至宝，通过几个月的死记硬背，将每道题背得滚瓜烂熟。1926年10月4日第四期黄埔学生毕业，11月招生。团长临考前将全团考生让军车送到广州。

报名时，李成智将智字拆分成日知，文书写成了日基，于是李日基的通讯处有了这样的记录：1927年第五期，李日基，字普如，时年20岁，安仁南门外正街李洪泉转江口洲。

这次考试，顺风顺水，团长猜题个个都猜中了，李日基只有一个代数题没有做出，考了个优秀。

1926年11月15日李日基考入黄埔军校第五期步兵科第二学生队学习，这期分5个科，6个大队，共2418人。1927年8月15日开学，学习九个月后，李日基以优异成绩毕业。1927年7月黄埔军校政治总教官恽代英主持了毕业典礼，典礼结束，全体学员唱起了心潮澎湃、气势昂扬的《黄埔军校校歌》。

怒潮澎湃，党旗飞舞，

这是革命的黄埔。

主义须贯彻，纪律莫放松，

预备作奋斗的先锋。

打条血路，引导被压迫民众，

携起手，向前行，

路不远，莫要惊，亲爱精诚，继续永守。

发扬吾校精神！

发扬吾校精神！

（待续）

【作者简介】胡文锋，下岗工人，1957年生于湖南省安仁县城关镇北门老街。人至暮年，文学让他爱到尘埃里并开出花来。生活的磨砺，创作的冲动，使作者老来聊发少年狂。他写散文，偶然写诗和评论，主要以小说的形式，效法自然，刻画出一个个小人物的鲜活形象来，借以反映他们在时代进步中的苦闷、挣扎和无奈。现为安仁县网络文学作家协会顾问委员会主任，安仁县作家协会副主席，郴州市作家协会会员，湖南省网络作家协会会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