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灌园水

来源:本站原创 作者:谭涛峰 编辑:redcloud 2013-08-28 16:06: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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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日三餐,蔬菜相伴;农家菜园,四季不淡。在儿时的记忆中,农村人有家必有“园”。而灌(浇)园水则是农家孩子的一个“常规”项目。这是件“湿打湿”的事,来不得半点偷懒使假,你“哄”了它,它马上会变“脸”给你看。

  我家人口多、种的菜也多,而且土里种的菜有“三层楼”,插条子、搭棚子的是豆角、丝瓜、苦瓜、刀豆、扁豆、冬瓜、南瓜之类;下面是辣椒、茄子;土面上则间种“蛇瓜”、菜瓜。每畦土的四周种苋菜、空心菜,这样不仅能充分利用土地与空间,还能保养菜地的水份。家里的孩子们我是老大,浇园水之事自然是我搞得最多。当时家里有两个菜园,一个在屋后背的坡地上,从一眼名叫“庵子塘”里挑水浇菜要上两个坡,来回一趟虽然只有500多米,但一上午要挑20来担水很吃力。另一个在坎下的枫树坪,这里本是一片稻田,队里安排给各户作自留地,便成了一大片菜园。天旱之时,每天清早各户都来浇菜,熙熙攘攘好热闹。大家先是将当天要吃的菜,如辣椒、豆角、茄子、丝瓜、苋菜等摘好,然后到永定渠小码头挑水,田埂上来来往往形成挑水的“路队”,那时渠里的水源源不断,挑不尽、舀不干,不必争先恐后。到了早饭时分菜浇好了,人们将摘下的菜放到水桶里挑着回家,枫树坪又恢复平静。

  在“低指标、瓜菜代”的苦日子里,算得上一半粮的蔬菜显得尤为重要。当年种的冬瓜、南瓜等还要保存吃到第二年春。下半年的青菜、白菜、萝卜等除当时吃外,还要腌制或晒干以备来年青黄不接。因此,一年四季的蔬菜要用心管理好,特别是不能被干死。每天要浇两个菜园对我来说很费劲,其间也有从天而降的“好事”。有位当大队干部的大叔总要我给他作伴在大队部睡,有次他回来很晚,我问到哪里去了?他回答:“小孩别管大人事!”我笑着说:“你有老婆不回家却睡大队部,搞‘马格把戏’?若不说我就回家去睡了!”他笑了笑:“你是人小鬼大,我放园水去了,不信带你去看。”于是,跟他去了枫树坪,嗬呀!他菜园的水放得已齐土畦了。这开涵放水是有规定的,干部不允许不行。我对他说:“你放园水时请帮我也放一下吧,我晚晚陪你睡!”大叔笑了笑:“可以,但不要到外面乱说。”我笑着答应了。他说到做到真的这么作了,放一次透土的园水可经得十多天,这样我就只浇屋背菜园,劳动强度轻多了。我感谢时,他说:“不要感谢我,要感谢那口‘歌塘’,冬修时去多挑几担土吧!”现在回想起来,也是沾了干部特权的光。说来也巧,从此后,大叔就回家再也不睡大队部了,大人们说他是“浇”他家的那块小“自留地”了,这当然又是一件好事。

  我霸蛮浇园水、干砍柴之类的活儿,不是大人硬给安排的,而是自己自觉地去做,天理良心,家里人口那么多、负担那么重,还能让我读书,理所应当要为他们减轻点负担。村里曾有人对父母讲:“你家吃口那么多、那么困难,你那个大仔还读什么书啰!”但父母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。在日常的生活中我眼见心记体会到父母过日子的艰难,他们夜以继日地劳动,付出那么多。我能帮着做点,他们就少流点汗。现在还有人说我走路还比较急,也许是过去为多做事、赶手赶脚养成的习惯。这还不仅仅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,以现在的话来说是父母给了我生命,也孕育了我一颗感恩的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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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谭涛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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