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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乡愁:吃食堂

来源:县房产局 作者:李成秋 编辑:redcloud 2016-09-29 17:16:5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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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提起“吃食堂”,一些不明内情的人会说,有公共食堂吃,岂不是美事一桩?然而,我所说的吃食堂,不是现在意义上的单位食堂,而是大集体时生产队办的公共食堂。

  按照构词法,吃食堂是述宾结构,“吃”是动词,“食堂”是不能够“吃”的。可当时我们吃过食堂的人,都这么叫“吃食堂”,我不妨也这么称呼罢了。

  吃食堂的大致时间是上世纪50年代末和60年代初。58年大跃进时,为了大炼钢铁,将各家各户的铁器东西都砸了炼钢铁,包括各家各户的煮饭炒菜的铁锅、鼎罐,私人的炊具没了,断了私家开伙的念头;同时为了集中劳力投入大跃进运动,以生产队为单位兴起了食堂。刚开始的时候还好,社员们还有碗饭吃。到后来国家三年困难时期,什么东西都没得了。特别是吃方面更加吃紧。

  凡是亲身经历过吃食堂的人,都不可避免地吃了不少苦,遭了不少罪。那时有规定每个大人每天6两米,一餐二两米,小孩子减半。做事的人,一餐二两米饭,哪里吃得饱?为了填饱肚子,食堂里管煮饭的师傅,先将米放一点水在蒸笼里蒸一下;然后,揭开蒸笼盖子,端出来,又放点水涵盖住半开芽的米饭,蒸一会。到离开饭前一个小时,再将水加满蒸。这样蒸出来的饭,份量蛮多,二两米饭有一大钵子,饭粒松松散散。刚吃进去,肚子感觉蛮好,不到一会儿,就消化了。这样的饭,消化得更快,人总是感觉更饿。

  我记得当时同我们一起吃食堂的有一个叫鹊即的女孩子,鹊即是人们给她取的浑号,是说她爱哭爱叫,像鸟鹊一样。六、七岁年纪。每到吃饭时,她总是边哭边喊:“我还要!我还要!……”大家都吃不饱,你还要,到哪里去要?每到吃饭时就听到她的哭声,可能是人没吃饱饭,脾气也特别坏。她的老子,我们喊他楚明公公,火气一到,一手提起她,抓住她一脑头发,就往食堂侧面的水塘里浸。把她的头浸在水中,她就停止了哭声,浸又不能浸久了,要不然会浸死。等她的头露出水面,又哭叫:“我还要!我还要……”浸久了,哭累了,声音小了,她也没力气哭了。等到下次吃饭,她又哭叫起来了……

  大家都吃不饱。吃不饱是通病,不少大人水肿了。脚肿起,脸浮肿起,严重营养不良。

  吃了一年食堂后,我就到离家10多里的公社高小读书去了。去吃学校的大食堂,国家对学生特别照顾,每天有六两米饭吃,每餐可以吃上二两米饭。可还是无法吃饱。

  为了让肚子填饱,大人们想尽了办法默尽了神。记得放学后,大人就叫我们拿一个笤帚到大队部打米厂扫墙壁上的糠灰。扫的人太多了,也扫不到什么糠灰。扫到的糠灰做成糠粑糍粑吃。冬日,父亲到耒阳去刨红薯根。哪里有好多刨?刨回来的红薯根根吃了冬至水,有水浸脑味。父亲又去山上挖蕨根,山上的蕨根挖完了,挖了几根蕨根还没等磨成粉,就被我们四姊妹放到火塘里煨吃完了。后来就去挖生粉(一种白色的泥巴),吃的时候咽不下去,吃下去后又屙不出来。我每每在屙屎时,用力挤都拉不出,憋得脸都是通红的,只得用一根小松柴杆子从肛门里往外一点一点地挑,拉一次屎,等于上一次刑,痛苦不堪。我现在患的痔疮病估计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。

  生产队的食堂实在办不下去了,中央也晓得这个情况了,下令停止。从此,生产队食堂退出历史舞台,成为人们的一种乡痛。现在人民生活水平像芝麻开花——节节高,估计以后再也不会出现那时候的生产队食堂了。

来源:县房产局

作者:李成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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